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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8302564812發(fā)布時間:2024-09-03 00:40:30 點擊量:
巴黎奧運會沒講完的故事不止法式松弛巴黎奧運會的賽場內(nèi)外,不乏中國志愿者的身影,他們在按部就班的人生法則之外,體驗了“法式松弛”帶來的文化沖擊,也以第一視角見證了近來中文互聯(lián)網(wǎng)爭議事件的現(xiàn)場。
但這并非是奧運志愿者的全部體驗,光鮮之外,具體細微的疲憊與瑣碎也真實存在。志愿者的故事是一個切面,幫助我們理解,對于普通人而言,奧運會還可能意味著什么。
原本以為要交代很多嚴肅工作安排的場面并沒有發(fā)生,培訓官說完幾輪打氣鼓舞的話,大家就開始隨意逛場地,直到培訓結(jié)束,志愿者們也不完全清楚自己的具體工作內(nèi)容——社交媒體上,一位Vlog博主分享了自己“松弛的奧運志愿之旅”。
同為志愿者的孫安琪,把這趟來巴黎當作法國學習生活的預熱,她即將入讀法國高等商學院。奧運前夕的一次志愿者聚餐,孫安琪小心地問起席間的伙伴,工作期間,原則上是不是不允許拍照?
“其實沒有打擾到運動員比賽訓練,并且征得他們同意后,簡單地拍幾張照也是可以的,”孫安琪后來意識到,“沒有原則”那句話,更像是某種戲稱,概括了一種法國人自由的精神狀態(tài),中文互聯(lián)網(wǎng)語境下把這叫做“松弛感”。
交通志愿者王初誕,也在具體的工作細節(jié)中有類似感受。他所在的調(diào)度中心,主要負責調(diào)遣車輛接送人員,這里每天都能產(chǎn)出新鮮的“吐槽內(nèi)容”,比如:有乘客需求的地方?jīng)]派車過來,派遣車過去的地方?jīng)]乘客,呼叫中心的電話甚至沒人接。
“你根本無法想象這些事在中國發(fā)生,但其實這是法國的日常?!蓖醭跽Q總結(jié)法國人的工作觀——先把事情啟動,再逐漸摸索建立章法,如果不涉及嚴重問題,通常會維持一種松散的管理模式。
例如,乒乓球混雙決賽,中國運動員王楚欽的球拍疑似被攝影師踩壞。場館志愿者李憶發(fā)現(xiàn),從第二天開始,攝影師們身邊就多了一個引導員角色。
但這也只是在乒乓球館進行了改良,在具體執(zhí)行層面,每個場館秉持著“自治原則”?!霸诠疽彩?,沒有人規(guī)定誰應該怎么工作”,王初誕覺得,這種工作模式的出發(fā)點是,人首先不應該被管住,嚴格劃分了個人自由與權(quán)利的邊界。
對法國人松弛感的來源,他給出了自己的一種理解,“比如,社會福利保障好,躺著在家啥事不干,一個月至少都有三四百歐,社會不卷,當然松弛。”而在諸如勞動保障之類的邊界問題上,法國人則變得“有原則”。
李憶和丈夫都是這次奧運會的志愿者,為了將兩人的時間錯開得以照顧孩子,她打電話給后臺申請調(diào)班,將自己次日的晚班(17:15-00:10)換成早班(06:30-14:00)。
后臺工作人員在電腦上折騰很久,一直顯示系統(tǒng)錯誤,他邊點擊鼠標邊嚷嚷,“為什么???怎么就錯誤呢?為什么不允許更換啊……哦,原來是勞動法不允許!”
前一天李憶上的晚班,要過了0點才下班,如果6點30接著早班,當天工作時間會超過每日8小時限制。最終李憶收到的安排是,沒有任務,休息一天。
網(wǎng)球館的志愿者辛藝連續(xù)幾天被排到的都是晚班,經(jīng)常要半夜2點才能到家。她申請換過兩次班后,就不敢換了,因為“怕?lián)Q多了人家就直接把自己給調(diào)走了,不讓我在這個區(qū)待了?!?/p>
王初誕覺得這種擔心有些多余。在法國生活了十幾年,他覺得這里有一套自己的運行邏輯,“其實法國人才不管你換幾次班,他們也不會特地記這些事?!彼M的一名法國志愿者,覺得這邊“無聊不符合預期”,便申請調(diào)到場館當志愿者,“在法國,會哭的孩子有奶吃”。
志愿者們發(fā)現(xiàn),有時在中文網(wǎng)絡上,這種松弛也會被偏離解讀為一種諷刺或嘲笑,就像“巴黎奧運會窮得買不起空調(diào)”的帖子一度流傳很廣。
張茵在奧運村做志愿者,她的工作是協(xié)助布置社區(qū),領取和安裝家具。運動員的房間里有幾條沙發(fā),幾張床,張茵都再熟悉不過了:“房間里確實沒有空調(diào),但巴黎的家家戶戶通常也都不安裝空調(diào)啊!”
常居本地的張茵做了一個簡單的科普:巴黎的緯度和哈爾濱差不多,加上洋流影響,終年氣候溫和,晝夜溫差大,夏季平均溫度通常30攝氏度以下。并且奧運村所有建筑地板中都安裝有水冷系統(tǒng)——一種環(huán)境友好的降溫模式,以符合歐盟A級環(huán)保建筑標準——能有效保持室溫。
有些運動員選擇租借或從本國攜帶移動式空調(diào)過來,張茵覺得也能理解,“大家都有選擇的權(quán)利,畢竟運動員要沖刺比賽,應該是為了保證他們有最舒適的狀態(tài)。”
和開幕式中設立分散的“小型路邊狂歡點”類似,巴黎每天都有各種慶?;顒樱顒用赓M,任何人皆可參與,通常在名勝古跡或街頭公園。前幾日,張茵在埃菲爾鐵塔腳下的冠軍公園,參加了一場冠軍選手的見面會,大家唱歌跳舞,“是緊張的賽事間隙里一段不錯的放松小插曲”。
而中國觀眾對待奧運會的態(tài)度則相對正式。李憶在觀眾席工作,她留意到,和其他國家的觀眾比起來,中國觀眾顯然是最具有凝聚力和認同感的群體。
只要中國的國歌音樂響起,現(xiàn)場的中國觀眾幾乎都會大聲合唱。一些國家的觀眾并沒有唱國歌的習慣,李憶說,中國觀眾的合唱,給眾多到場的法國觀眾也來了一場“culture shock(文化沖擊)”。
網(wǎng)球,是今年中國觀眾最關心的巴黎奧運會項目之一。網(wǎng)球女單決賽,觀眾席里大約有三分之二的觀眾都是中國球迷。
原本,球迷對鄭欽文的成績普遍預測是八強左右,賽程前期,每次出席鄭欽文賽后采訪的中文媒體只有三四家——轉(zhuǎn)折出現(xiàn)在鄭欽文對戰(zhàn)科貝爾的那場八強晉級賽。
辛藝的工作是協(xié)助球員和媒體對接采訪。比賽那天,辛藝和同伴緊盯監(jiān)測器畫面,臨近賽事結(jié)束,志愿者需要劃分區(qū)域,預測采訪該名選手的記者數(shù)量,預留相應的坑位。這次他們把最大的空位留給了鄭欽文。
再到半決賽鄭欽文贏下斯瓦泰克后,在混采區(qū)出現(xiàn)了更多“新面孔”,每一個坑位都擠滿記者,每位記者只有90秒的提問機會。辛藝舉著一只托盤蹲在鄭欽文的話筒旁,上面放滿了各國記者的錄音筆。
對于網(wǎng)上“冠亞季軍不合”的傳言,辛藝感到詫異,“我一直在現(xiàn)場,沒有感受到三人有什么嫌隙,她們?nèi)绦χ邮懿稍L,也各自為獲得的獎牌感到開心?!毙了囎⒁獾剑惡?,斯瓦泰克很快把社交媒體的賬號背景圖換成了三人拿獎牌的合影。
網(wǎng)球女單決賽后,志愿者組長為大家爭取到和鄭欽文的合影機會。合影前,組員們紛紛自覺把中間位置讓給了和鄭欽文同國籍的志愿者辛藝。被鄭欽文摟入懷里合照的那一刻,辛藝內(nèi)心的想法是,“做了十幾天的免費牛馬,值了。”
在奧運比賽中,觀眾可以是最振奮的存在,也可以是最殘酷的:一個運動員得分了,會有大量的歡呼聲,失誤了,聲音瞬間降低,夾雜著嘆息。外界的高關注度對于運動員來說,也是一種壓力。辛藝每天看到的鄭欽文,不是在比賽就是在訓練,而她真正放松下來的一個時刻米樂M6官方網(wǎng)站,是在采訪結(jié)束后——所有人的“下班時間”。
有位志愿者送給鄭欽文一枚Pin(奧運會特色徽章)——這是奧運會期間大家表達友誼的方式。“對哦,我還一個都沒有收集到!”鄭欽文笑著說。合影完畢,鄭欽文又湊過來問,“你們還有沒有別的徽章???”那位志愿者趕忙把自己徽章包遞給鄭欽文,“你隨便挑!”鄭欽文開心地挑選起來,順手給她簽了名。
十幾平的采訪區(qū),每天同時混雜了贏者的歡笑與輸者的失落。有外國球員哭得幾乎說不出話來,“但他們還是不敢拒絕媒體采訪,因為這可能也會被寫到稿子里?!边@時候只能由志愿者出面與記者們協(xié)商。
“關注度沒有那么高時,運動員的心理包袱少點,”辛藝感覺,和女單相比,中國隊在混雙和男單的采訪氛圍,顯得輕松很多。男子單打比賽輸了后,張之臻在采訪中失落地表示自己要負全責,“說了一堆消極的話”。有記者問:“這場比賽有沒有積極一點的收獲?”
他們并不直接接觸到運動員以及觀眾,也較少出現(xiàn)在賽場里的高光時刻。大部分時候,他們都默默地待在路邊,等著激動的人們從場館出來。
這樣的志愿者共有近5000名。交通志愿者負責開車,需要熟悉巴黎本地情況,志愿者張舒發(fā)現(xiàn),這個崗位上巴黎本地人和老年人的比例相對更高;中國人和場館區(qū)比起來也少了很多,整個組里不超過10個。由于不需要太多的行走,這一崗位也常出現(xiàn)殘障人士的身影。
在巴黎一家科技公司當程序員的王初誕,作為交通志愿者,每天都穿梭在不同的場館和目的地之間,他日常接送最多的是來自各國的官員。
官員們畫風各異,有的平易近人,有的會擺架子,“像個老爺”,還有的在車上郵件短信不停,同時耳機里開著電話會議。王初誕也遇到過來自中國的領導,“他們問了我?guī)拙浞▏數(shù)厍闆r。”
大部分官員說話克制謹慎,“幾乎沒有多余的表達”,王初誕感覺,他們總能快速判斷出你是否安全,這里是不是一個安全的對話空間,“而我也明白,不該問的問題不要多問?!?/p>
他搭載過一名來自阿根廷的女性高級官員,大約60歲,“很像《紙牌屋》里的Jane”。車上閑聊,王初誕提及自己2008年北京奧運會也是志愿者。女性官員回應,那年在阿根廷的火炬?zhèn)鬟f是她組織的。
兩人交換了對彼此國家的初印象。王初誕提起中學地理課,課上講,從中國挖個洞,通到地球的另一邊就是阿根廷。官員說,聽說長城是在太空中唯一能看到的人類造物。“事實上,這是個謠言,楊利偉說他沒看見,”王初誕答。
聊天逐漸深入,王初誕小心地拋出一個自己的困惑,“阿根廷資源豐富,幅員遼闊,后來經(jīng)濟怎么就被毀了?”他表達了一些惋惜。繼而話題轉(zhuǎn)向去年阿根廷世界杯奪冠后的瘋狂。
王初誕把每天的相遇寫在日記里。有時候,他會因為偶然獲得一個新知而高興一整天,比如從一位巴拿馬的那里了解到,巴拿馬有很多中國移民,不少當?shù)厝嗽绮统缘氖菑V式點心。
他也搭載過剛看完游泳比賽的法國網(wǎng)球聯(lián)合會主席夫婦,就著孩子打網(wǎng)球的話題嘮了一路。下車時,主席老先生把通行證帶子上別著的所有徽章都送給王初誕。
志愿者載客是義務勞動,但不少乘客都會在下車時留下一些特色徽章,以表達感謝。志愿者張茵喜歡把五顏六色的徽章穿在脖子上的帶子,方便隨時隨地和人交換,她說,“徽章意義不是擺在那里,而是獲取它的過程。”
張舒是和王初誕同一小組的中國志愿者。她覺得徽章交換像是奧運期間的一項通用社交語言。有一次張舒開車至某個紅綠燈路口,一名大叔敲窗來問,“交換徽章嗎?”坐在前排的乘客小哥,穿著運動員隊服,遞給了兩枚徽章??吹交照律系摹癊OR”的標志,張舒才反應過來,她搭載的這一車乘客是難民代表團。
難民代表團的運動員來自世界各地,不代表任何特定的國家或者地區(qū),他們通常離獎牌榜很遠,本屆奧運會是難民代表團第三次參加。
那天下班后,張舒在朋友圈刷到一篇難民代表團的文章,她很快將那位前排小哥和其中信息對上了,“原來他來自敘利亞,是一名游泳運動員啊!”
8月7日晚,埃塞俄比亞選手拉梅查吉爾馬在3000米障礙跑比賽中被跨欄絆倒,有現(xiàn)場人士看到,吉爾馬摔倒后渾身抽搐,口吐白沫,失去意識,當場被救護車送到醫(yī)院。當晚在場館外值班的王初誕,也在同一時間接到調(diào)度中心的一單特別派遣,一行三人,是吉爾馬的教練以及埃塞俄比亞隊的領隊和隊醫(yī)。
那天深夜,王初誕帶著焦灼的三人連跑了兩家醫(yī)院,先是在沙普提厄醫(yī)院確認了吉爾馬的顱內(nèi)狀況,又迅速轉(zhuǎn)移到比夏特醫(yī)院,檢查其他身體部位。
一直忙到凌晨三點,好在吉爾馬各項指標無大礙。坐在回程的車里,終于放下心來的領隊和王初誕輕輕碰了一下拳。
在奧運場館,志愿者無需過問與錢有關的事,比如志愿者如果只負責檢票,遇到逃票等任何與錢有關的爭端,會交由奧委會的正式員工來處理。志愿者的工作時間里,也用不到錢,憑借志愿者卡,他們可以在員工食堂用餐,免費搭乘公共交通。
更重要的是,志愿者做事的價值,也不由薪水來衡量。人們表達感謝的方式通常是贈送或交換徽章。“我們像是短暫地進入一個烏托邦的世界?!蓖醭跽Q說。
王初誕遇到的每一個志愿者,都有著強烈的積極性。大家閑聊時常抱怨活太少,“為什么我今天只接到了一單?”如果有誰多接了幾單任務,其他人會一起感嘆,“你這是什么狗屎運呀!”
這和人在職場的狀態(tài)是完全相反的,“沒有人上班是想主動攬活的,上班本質(zhì)上是出賣自己的時間和精力來獲得報酬。而對于志愿者,做這些是愛好,是主動選擇,工作本身就是對自己的嘉獎?!?/p>
這也帶來一種更為平等的相處方式。不存在利益沖突,也沒有上下級的關系,志愿者之間的關系融洽,鮮有矛盾發(fā)生。走在奧運村的路上,王初誕會和、官員們打招呼,對方也點頭以回應。
在跆拳道館工作的志愿者孫安琪有類似的感受,當志愿者獲得的成就感遠大于上班?!吧习啵液孟裰皇窃跐M足某些領導的需求,永遠在內(nèi)耗。但志愿者工作,哪怕是簡單清理墊子上的汗?jié)n,我可以看到我真的幫到運動員比賽?!?/p>
孫安琪的另一項收獲是情緒價值。起初,孫安琪總擔心自己的法語說得不夠流利,“而且咱們東亞人嘛,在這樣大型場合通常羞于表達,不敢表現(xiàn)得太主動?!钡龅降倪\動員或者志愿者,總是充滿鼓勵,也不嫌自己說話慢,會認真傾聽并給予反饋,孫安琪感到被尊重。
她形容最近的自己像是掉進了一個“夸夸群”現(xiàn)場:不經(jīng)意的一次幫忙,或者今日穿搭妝容,都可以成為其他志愿者夸贊的主題,“漸漸地,我好像也變得更自信了些?!?/p>
這趟志愿者之旅,辛藝收獲了跨越年齡和背景的友誼。同組的一位法國大哥,曾是2008年北京奧運會志愿者,在那里遇到了同為志愿者的一名東歐女孩,現(xiàn)在是他的妻子。他們在北京朝陽公園相遇,每天完成志愿工作后,夜晚再去三里屯蹦迪。對于這位法國大哥來說,志愿工作具有特殊意義,所以這次巴黎奧運會他和妻子再次一同報名。
一個所有志愿者都遵循的規(guī)則是,穿著的志愿者工作期間,不表露任何立場或者佩戴國旗這樣的國籍元素??缥幕?、無國界、反歧視……這些詞匯反復出現(xiàn)在志愿者培訓中,共享一種理想的語境。這種理想是珍貴的,在俄烏戰(zhàn)爭的戰(zhàn)火尚未消弭的當下,在疫情隔絕后,世界也需要這樣一場盛會。
一位志愿者在社交平臺曬出與朝鮮乒乓球運動員金琴英的合影,他特地將照片打印出來送給金琴英,“方便她日后查看”。
但烏托邦的語境之下,很少人談及志愿工作在世俗層面的好處。比如志愿者們把自己的經(jīng)歷發(fā)布在社交平臺,收獲點贊關注和社會認同。一些國外大學申請中,志愿者經(jīng)歷也是一項重要的考核標準。而對于一些進入事業(yè)軌道的人來說,參與大型賽事某種程度上也能拓展人脈……
“你只有以一種不計回報的付出心態(tài),才能做好志愿者這個崗位?!痹谀呓鸪堑挠^念里,烏托邦語境是一種主動選擇,篩選出那些“付出型人格”的人成為志愿者。志愿者的工作通?,嵥?,有時需要大量情緒勞動,或者承受枯燥。比如,作為一枚“人形立牌”站在路口2小時。
倪金城此前是中國旅法工程師協(xié)會的會長,經(jīng)常作為組織方,招募一些志愿者來幫忙籌辦會議和活動。他自己成為一名志愿者后,每天需5點起床,搭乘奧運班車前往郊區(qū)的高爾夫球場,日常主要工作之一,是在入口處檢票和接待問詢——期間,他既無法接觸運動員,也看不到精彩的比賽,高爾夫這類在中國相對冷門的項目,對志愿者的“精神鼓勵”似乎也少了一些。
“招募志愿者以及培訓的時候,強調(diào)志愿者是奧運會的臉龐,是靈魂,是最偉大的存在?!钡窃谡嬲龍?zhí)行過程中,倪金城也感受到一種渺小。光是他所在的高爾夫球館,就有799名志愿者,有時候他在想,某些崗位是否一定必要,“沒有的話是不是也辦得下去?”
他舉例,高爾夫球場內(nèi),有志愿者是專門引導觀眾不要走上草坪,可絕大部分觀眾都不會主動往草坪走?!爱斎挥羞@樣一個志愿者在,可能讓大家覺得體驗更好?!彼a充道。
出于各項現(xiàn)實考慮,奧組委招募的志愿者人數(shù)通常多于實際需求,在奧運會場館,有時候會出現(xiàn)站在那里無所事事的志愿者。另一方面,志愿工作沒有任何強制性要求,偶爾有志愿者發(fā)現(xiàn),前幾天出現(xiàn)的同伴后面就再也沒來過。
奧運期間,法國前總理讓卡斯泰也成為地鐵五號線上的一名志愿者,負責引導人流,維護站臺秩序。對于巴黎民眾,盛會固然美好,但是生活也很重要,不少人更關心的是,奧運周期的地鐵和住宿漲價了怎么辦,奧運的財政支出壓力是否意味著更多居民納稅。
在一些歐美國家,志愿者也成為一種參與公共議題的方式:能彌補政策的不足,也是公民社會的黏合劑。法國政府數(shù)據(jù)顯示,每年大約有1100萬人參與到各種形式的志愿工作中,這個數(shù)字占總?cè)丝诘?7%左右。
倪金城有法國朋友,每周的工作時間,一半用于有償工作,另一半用于志愿工作。這次為了志愿者的工作,倪金城也請了將近半個月的假期。
他隨即向我科普:在法國,每位職員通常有30天左右的帶薪年假;此外,法國勞動法規(guī)定每周工作時長不超過35小時,如果按照每天工作8小時計算,每周會超過35小時,那么,公司需要把超時的這部分以假期形式返還。